“你没事吧。”
看完这出戏不知演给谁的戏，天儿还早，齐紫琰回乾龙殿批折子去了，众妃嫔行了礼之后也就各怀心事地散了。
傅灵跟楚哀走一块儿，瞧着楚哀的脸色还是不大好。
方才那戏的寓意很明显了，这是把莫英豪比作力谏收复异族侵占土地的贤臣夏言，把楚哀的父亲比作了奸臣严嵩啊。
“我没事。”楚哀叹了口气，空洞的眼眸渐渐有了神韵“那丫头也是胆子大得很，一开始明明报给内务府唱《梨花颂》，一上台竟然是这样精彩。”
“那人确实有些心计，不过那莫英豪本来送进来要做主子的丫头，如今成了弃子的下人，想必他们的脸色会更精彩。”傅灵掩唇一笑“原来我还不懂，你为何让我写了匿名信，告诉莫英豪莫锦央假怀孕一事，如今看来，是想断了他们的后路，跟着弃子，见皇上的机会都没有多少，哪来的明天呢。”
楚哀摇摇头“不，我一开始是想让那女子做个主子的，但是后来一想，跟在莫锦央身边，倒是让她更方便些。”她勾起唇角，心情好了起来。“木挽纯那么会唱戏，咱们看着就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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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挽纯一边卸去脸上的粉黛，一边陷入沉思。
这楚哀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，这出戏是多么讽刺，楚哀竟然能忍住不发火，还把她留在宫里。
“诶呦我这大姑奶奶喂，当初莫相是让你进宫当主子的，好好地《梨花颂》不唱，非要换成《鸣凤记》，现在只能当个下人，你叫我如何交代？”
木挽纯嫌弃地瞧着戏班子的班主，继续卸妆“莫相对我有恩，我答应会尽力帮他的，而且我只是想试试这后宫的水有多深，也想要是万一……”
“万一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你赶紧出去吧，我得快些换衣服，去对付那个莫锦央呢。”
戏班班主无奈地摇摇脑袋，退了出去，木挽纯换上钟丽宫宫女的衣裳，打来清水洗了脸，站在镜子前。
镜中的人眉目清秀，方才台上的英气风发浑然不见，如今只是少女的青涩。
窗外的鸟儿飞出了宫墙，她抬起手抚过脸颊“万一楚哀一气之下把我赶出宫去，我也算是尽力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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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灵没有直接回碧玺阁，与楚哀去了凤栖宫，刚下完雪的天儿格外透亮，二人就在当院儿喝茶，一阵风吹来，老槐的叶子沙沙响，傅灵抬起头一看那树枝子，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“今日唐婳从梅园深处回来的时候失魂落魄，我过去挑拨了几句，后来就听见赵菁雨引着唐婳察觉莫锦央假怀孕一事呢。”
“太后果然要动手了。”想着，楚哀皱起眉头“嘶，你这不说唐婳，我差点儿就忘了。照程离的性子，今日这样好的机会，那‘孩子’不可能还留在莫锦央肚子里啊，再拖下去，她们就完了。”
傅灵面上也有不解“其实莫锦央是跟着唐婳去的，可是二人都好好儿回来了，的确是奇怪。或许我们高估了莫锦央的能力。”
楚哀摸了摸耳边的玉坠子，感叹着“若真是这样，她莫锦央就彻底输了。这后宫里最不该有的就是仁慈，最忌讳的就是犹豫。”
“莫锦央是仁慈还是犹豫暂且不说，但那程离未免太狠毒了些，前脚帮衬着唐婳，后脚就让莫锦央去陷害。”
“她狠毒么？我倒是觉得在这四方的天里，她还是有点人情的。”楚哀伸出手挡在眼前，透着指缝看夕阳的光“帮过再害，总比一开始就下手温暖。而且这也是最好的办法，莫锦央是不可能突然自己就流产了的，那时候会连累不少人，唯有找个替罪的，才能脱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