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哀接过信封，握在手上徒然生出几分重量。
里面一叠茶色的藏经纸，许是比平时见过的都要厚一些，没打开便让人觉得沉重了。
楚哀抿了抿唇，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。
这里面的东西，怕是那些她日思夜想的秘密，可明明寻寻觅觅，临了却充满了畏惧。
赵菁雨张了嘴，“皇后娘娘不必害怕，看看吧。”
楚哀看向她，又扫了眼傅灵，目光才最后落在这叠纸上。
她吸了口气，才将信纸打开，满满一页的字就映入了眼睛里。
楚哀：
见字如晤。
其实这封信，哀家是在菩提寺里写的，手边儿出了藏经纸，便再无其他。
不过也好，这纸厚一些，拿着不至于轻飘飘的。
忒不实在。
写这封信的今天，是楚相登上断头台的日子，也是哀家头一次觉得真的亏欠了一个人的日子。
回首这也不算长的四十多年，跌跌撞撞的，一心为了一个并不在意自己的人，坐到了今天的位置上，而最后，却发现一切都是把自己蒙在鼓里的一场笑话。
哀家经常会想，梦这个东西也真是奇怪，有时候没睡多久，梦里却总像是已经过了一辈子。
那是一段哀家后来回忆起来，平淡到厌烦的过往，就像原本握在手心儿的东西，总是想护住，真的松手的时候，才发现那是束缚。
唉，哀家和莫英豪的恩怨太多，说不清楚。
但是可能也不多，或许一个“怨”字，就能概括了。
不过，那是让咱们都伤心的人，这会儿，便不说那些幼稚的时候了。
哀家前几日让人传书到宫里，没法子求楚相的情，只能求着留下你，听见皇帝应允了，才有机会再次落笔。
其实哀家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写点儿东西给你，许是这些日子想了好多事儿，也决定了自己的未来。
虽然，哀家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，但是这个仇，哀家和你一起报。
莫英豪用哀家算计了大半辈子，也算计了哀家大半辈子，这回，也是时候还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