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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公主寝殿里点起了寒魂香,淡淡的梅香在温暖的气息中蔓延,颜知希刚刚用完早膳,正拢了手壶倚在小榻上。
因为惧火的原因,原本应当放炭的暖炉,也找匠人特意做成了小巧精致、两手可捧的小铜壶。里边注了热水再罩个绒面锦,冬日里藏在袖中也惬意。
一闲下来,正琢磨着南照的事情,就见白晴自屏风后绕了进来,她分出神来问道:“人出去了?”
白晴今早就去做了那一件事情,现在了然回答:“出去了,穆云也跟去了。”
另外两个侍卫尚没有露出什么端倪,颜知希索性就先把这个着急留下的人打探清楚,让穆云暗中跟过去看看他家中情况。
“今日要进宫给太皇太后问安的。”白晴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理好了厚绒的大氅:“马车在门口备好了,公主尽早动身吧。”
那高墙深宫里有太多噩梦,颜知希实在是不想踏入,却又不得不时常去探望太皇太后。她略微无奈地起身,让白晴为她披上大氅,准备进宫去。
南照换了身简便的衣物,行在人群熙攘的街市中。巷口买花的姑娘,街头耍把式的武生,来来往往推车赶马的商贩,他都不多看一眼,似乎人间的烟火气与他毫不相关。
自请留下已是冒险,本想着轻重都得经历几番盘问,却不想长豫公主还是如此心善,竟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无奈。
忽然,他放缓了步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目光警惕着微微侧了头。闹市中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,可却人人有事可做,唯独身后那几个空手游荡的布衣壮年男子格外显眼。
察觉到了这些人的存在,他的目光反而平静下来,也没有想摆脱的意思,如常地迈开步子往闹市深处而去。
繁华街市的熙熙攘攘慢慢远去,南照最终拐进了冷清的深巷里。沿着有些开裂的墙还有积雪,他停在一处破旧的小院前,微微偏头往巷口打量了一瞬,随后敲响了那扇斑驳的木门。
木门上挂着个桃红的福字木牌,随着敲门震了几下后就陷入沉寂。他也不着急只耐心地等着,随着深浅不一的脚步声缓缓临近,木门吱呀着被打开了一条缝隙。
他看着里边的人警惕,只轻声唤了句:“南回。”
“大哥?”一个清亮的声音自门里传来,随后木门才被颤巍地完全敞开。
这叫南回的人站在门里,书生模样的素色长衣,面色白净文质,看着年纪不大。
他手扶着木门挪了挪腿脚,把不宽敞的门给让了出来,疑惑地打量道:“大哥怎么回来了?”
想着跟踪的人现在应当就在巷口守着,南照便没做应答,直接跨入了门内。
见人没有应声,南回神色警惕起来,正要倚着门探身往外看看是否安全,却被南照抬手拦在肩头,即刻给挡了回来。
“怎么了?”他怔在门口疑惑地回头。
这里很安静,难保话音能传出去,南照看着倒是不怎么紧张,随意抬手以食指在自己肩头一点,又握拳垂下信步往里走。
若是旁人来看,大抵都不会注意到这么个动作,可南回眼睛一亮即刻关了门落闩,跛着脚赶上。
“有尾巴?”直到进了屋他才低声问道,虽然一身书生青衫,但是眼神里却丝毫没有书卷气,十分精明。
“嗯。”南照神色依旧从容清冷,径直走向有些裂纹的木桌,手指熟练地探在沿下一滑,随即抽出一个暗格。
暗格里有一卷近乎透明的丝线,他手指绕来一段利落地扯过,往屋内唯一一扇窗户走去。
南回默契地推回了暗格,浑身紧绷起来往院内打量:“长豫公主的人?”
南照将丝线往窗下插梢上一缠,修长的手指敏捷地牵着线丝打了个结,整个人都在沉静的氛围中。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,仿佛是在做本职常务般熟稔。
“不确定。”他又往窗边看了眼,想着给那些人一个机会,试探便知。
垂眼间,他看见了腰间的钱袋,想起来还要给公主个交代,于是道:“走,去买东西。”
“啊?”南回还没反应过来,却见人已经大步出了门,他急忙跟出去不忘将木门锁了个严实。
天朗气清,皇宫内的长道上很素净,颜知希由暖轿里撩开小窗帘,抬眼却只见被高墙圈起来的方天,看着十分憋闷。
轿子缓缓停下,太皇太后的住处泰安宫已经就在眼前。她俯身借着白晴的手出轿,顺着洒扫干净的路往宫内永宁殿的方向而去。
殿门口的老公公名唤孙荣,见着太皇太后一直娇宠的二公主来了,忙扬起笑脸行礼问安:“老奴见过公主。”
“孙公公免礼。”颜知希捧着手壶,欢喜地笑着随内侍的脚步一路往里,看着还真有几分天真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