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时中,如陆君庭所言,正是一日里暑气最重的时候。
虽说顾云听体寒,并不怕热,但毕竟太阳毒辣,照在身上难免有些刺痛。
“顾云听!”
街角,一个存着几分怒气的声音喊住她。
顾云听停了脚步,还没来得及回头,便被一股力道拽进了左侧狭小无人的巷子里。
要不是不能,这人这会儿应该已经被拧断了脖子躺在地上了。
顾云听皱着眉,暗自腹诽。
“怎么,大老远的,跑回来是还有什么事没做完?”她冷笑着盯着面前这个戴着人皮面具的青年,问。
两人都心知肚明,四下无人,顶着一张别人的脸反倒不自在。
叶临潇抬手扯下面具,原先偏白的肤色晒得略黑了一些,像是稍浅几分的小麦色,五官依旧如先前般俊美无俦,轮廓似乎更坚毅了几分,眼角眉梢的锐利也不再伪装收敛着,看起来越发像是一柄蓄势待发的长剑。
青年薄唇轻抿,心里五味杂陈,一时话到了嘴边,又有些茫然起来。
“要是没什么事,我先走了?”顾云听没有等到他说什么,便有些不耐烦地道。
“你一直问我,那你呢,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么?”
“这有什么可说的?不是在饷聊城就说好了么,只要我不死,你就不会再管我了。在渡春城接二连三买东西让小贩送来给我的是你吧?还有前些天易容成谭姑姑跑进我房间里的。我倒是不知道,你连祁皇宫都能来去自如,难怪先前也不把长平伯府的那点护卫放在眼里。”顾云听挑眉,停顿了片刻,才又道,“我不清楚宫里有你多少眼线,也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,不过大丈夫一诺千金,既然你都已经看到了,就该明白我现在过得还挺好的,你没必要再来找我。”
她沉默了一下,垂眸笑着补充道,“当然,如果只是为了办别的事,顺路看我一眼的话,就当我没说起过这些。谢谢你的好意,不过我真的挺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