泛着白光的镜面上出现了画面。
视角应该是在宫殿内，一个雍容华贵的女皇坐在龙椅上，下方两侧分别站着一众文武大臣。
大臣中有男有女，人数很平均。
宫殿的规模不小，大红的柱子上雕刻着金色的龙凤，看里面人的服饰打扮，不知道是哪个朝代。
“哪个是她？”
方景看不出哪个是卷卷。
“下面的大臣里，左边第一个，是当朝女宰相——屠飞飞，人称铁血人屠，以严苛刑罚著称。”
阿秀看方景脸色没有变化，暗暗吁了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这次幻境延续了她上次的经历。不过她这次是个反面人物，是用来陪练的。龙椅上的是女皇段玉蟾，也就是和大小姐同时进入幻境的那一位。”
“后面的剧本是定好的，还是你临时幻化的？”
方景笑了笑，知道卷卷一向讨厌伪君子，喜欢演坏蛋。
难怪阿秀可以进步神速，光是大殿内就有四五十人，每一个的神态都不一样，或沉思，或附会……看起来没有丝毫别扭，应该是用了心思。
“都是定好的。我只能给里面的人初始的性格和立场，具体怎么演化，我不会去干涉。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，只要是进来炼心的，必定会经历种种磨难，而且他们的记忆都已经被封印。”
“他们终将面临自身最恐惧的东西。”
“这个剧本中，段玉蟾将会被屠飞飞一点点架空权力，最后整个国家被异族用一种叫噬灵兽的怪物摧毁。”
阿秀尽量说出关键信息，以示自己并不是在配合卷卷玩耍。
“挺有创意。”
方景微微点头。
他不会轻易去否认一个人，更何况卷卷还是他的女儿。
卷卷虽然心理年龄小，但是她的智商和理解能力都已经和成人无异，不能完全用对待小孩子的眼光来对待她。
这次虽然卷卷很不乖，把方景打造的轮回幻境改成游戏一样，但方景静下心来想一想，或许这样更能激发门人的兴趣。
按照他之前的想法，经历过一次的人，尤其是内心最痛苦的事，人肯定会有些吃不消，很可能要缓上好几个月才敢再去尝试。
这样其实不利于他们快速凝聚道心。
卷卷这样的做法无疑淡化了这个弱点。
画面中，女宰相正在就邻国问题侃侃而谈，话语中仍然带着卷卷特有的幼稚感觉，但整个世界都在阿秀的掌控下，那些NPC只会就某些低级的讲述感到怀疑。
如此一来，就算炼心失败，她这段处理国家政务的经历对修炼道心也能有点作用。
“以你的修为，其他人应该没办法同时控制吧？”
方景试图移动画面，但其余的地方一片迷雾。
阿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主人真是抬举我了。操控这几十人已经耗去我全部心神，怎么敢妄图其他。大部分时间，只要主角们没有出现，其余人都只是我的一部分记忆而已。他们跟着世界演化，只有需要时才会出现。”
方景了然地点点头。
确实是奢望。
能赋予一方幻化世界所有人的心智，这样的能力已经是创世级别，就连当初合道期的自己都无法做到。
据方景估计，小仙界恐怕只有三大超脱者才能做到。
天羽道人、七情道人、北江天魔……
他们这三人不知道渡劫飞升后去了哪里，是不是小仙界之外，还有个大仙界？
“我给你一点素材吧。”
方景将她叫到身边，手指点上她的额头。
因为她实际上是鬼修，所以触感有些阴冷。
阿秀相信方景应该不屑对付自己一个小人物，彻底放开心神。
猛然间，她的意识一片混沌，无数的信息涌入，男人、女人、老人、孩子、十世善人、屠夫、皇帝……
无数的经历都剔除了主观情绪，只剩下一幕幕的画面、情节。
人是由记忆组成，失去了记忆也就失去了自我。
阿秀松了口气，要不是方景刻意收敛，她差点就要变成那些记忆中的人了。
“多谢主人，阿秀真为了剧本发愁呢。”
她笑盈盈地拜下。